8.9.07

旁「觀」絮語

屬於旁觀的一點觸動,一種無力感。眼前的身體都被喚醒了,手卻在笨拙的帶動筆跡,文字作為釋放的管道,留跡於筆記方塊裡,變得異常愚蠢。

關於凝視,難忘這樣的一節課,被要求注視一張陌生的臉,自己同時被凝視著,雖然視點不變,但「凝望」本身就有著流動的深淺。當處於極度不安的思緒,影像是深沉的集中,逐漸落入一種慣性,視線就愈見模糊,麻痺神經,原來短短數分鐘已經足夠。突然傳來的聲音,頃刻看見自己,是從深坑裡挖出的千年缺憾,忍不住哭,忍不住問,是目光已經被磨蝕得無力認真的「看」東西,也無法認真地「被看」嗎?彷彿是一種溝通的斷層,一種無法接通周遭事物的殘障。還是慶幸至少懂得哭,放下一種對執念,迎來一次難得的體會,眼淚作為「產物」,本身的意義何在?無可妄斷,任何詮釋都會糟蹋了經驗,洗擦過的眼光,就成為往後生活的資產。

眼前的「局」就像一個微縮世界,入神看著眼前的各個「局內人」,他們的身體帶領眼光,是流動的凝視,時而被「外來」的事物吸引,時而忠於自己的眼光態度,時而冷眼旁觀,時而干涉依附別人,在眾人尋找各自「態度」之時,又彷彿化身鏡子,各種面貌雖似陌生又何其熟悉,映照著人間百態,成了人性收集站或發現所,不論自身或身邊的人,不都曾經作出如局內人的選擇嗎?自認獨特,某程度又像是不同組合的複製,也許畢竟被困在46條染色體之中,苦了當中一點異差又足以叫人拚個你死我活,膚色性別遺傳病,都要糾「正」,外加國族權力自我劃分大方格,腳下一幅黃土,頭上一片青天,連同腦袋裡的思考空間都愈來愈嫌不夠分贓。

或許世事總是有太多的無可考量,像維港兩岸尖樓佇立,砵籣街長出了朗豪坊,都是椅子變成花,如此世代如何面對?憤怒、無助、袖手旁觀?看著眾人帶著「方格」在局裡自在暢遊,從人造符號釋放天然音樂,累積而成的路,突然變得自由。

且問,既是獄外有獄,囚中有囚,我又何苦不是我?

曾可婷 2007090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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