序／罪

紗布纏著言者的嘴巴，方格裡的人用自己的唾液把方格和身體清理，想起世上要用體液「清洗」的事情可不少，除了汗和淚，還有腥紅的血。阿毛現在也不過是一張平面圖，失去「符號」的空洞方塊狠狠的丟到他的臉上，不朽的軀體不過是野蠻寄生於別人意識裡的亡魂。那邊廂有位瘦小的女子還活著，被幽禁的身體感染一片番紅海在大地上移動，槍聲像狂擊的鎚子般劃破安靜，耳邊卻響起一陣聽得見的沉默。

誰是獄長？是把像文字般的空白方塊安放在格子裡面的人？是維持「秩序」的人？是把格子裡的「罪」人當作成自我依歸的人？一片呢喃的自語聲中，執行 「思想教育」的「思想」又是甚麼？看見另一方格內有人把頭栽到半透明箱子裡，依稀還看得見他的瞼，他眼中的世界應該隔著一層淡淡的乳白色，那點叫人心安理得的混濁，令人安全的不清不楚，以為這樣叫做自由，平面圖上的臉竟然化身民主的終極，無序之罪，最大的折痛卻是連被困的能力都失去。把箱子拿走，本要人逼不得已清清楚楚閱讀那條「界線」，卻還是選擇躲在椅子後面偷窺。可憐的小方塊才被掃得亂七八糟，瞬間又再要被重整，冷冷的專心排列重組，顧不得背後溫柔的呼喚，或許，這也算得上是一種犧牲。

誰是049123？049123怎會不明白。

曾可婷 20071018